【繁星後的藝術】金馬逆境突圍求蛻變　調整體質洗56年婆媽味

金馬獎來到第56屆，積累豐厚底蘊，專業公正超然的獨立特性已然奠基，沒有因為中國打壓，就動搖亞洲華語電影獎最高指標的頂位。隔壁金雞獎已經以號召成批大咖明星排場華麗盛開，即便看來吸睛，但入選威尼斯影展的《蘭心大劇院》又突然取消開幕放映，該獎的本質程度暫時看不到提升，縱然他們放話未來每年都要這麼搞；金馬獎未來必然做出新的操作思維。

就先說「星光」這件事重不重要？舉例金馬獎過去的外籍嘉賓，54屆伯爵珠寶贊助邀來全球代言人金球獎影后潔西卡雀絲坦；53屆伯爵邀大使韓星宋承憲，以及法國影后茱麗葉畢諾許來頒獎。52屆韓星河智苑也以伯爵大使亮相，當年參演《刺客聶隱娘》的日星妻夫木聰也與會；51屆，金馬獎指定彩妝蘭蔻邀請好萊塢女星莉莉柯林斯。今年，這些珠寶彩妝品牌都退讚了，外賓就沒了。只有熱愛台灣電影的永瀨正敏允諾擔任評審。

潔西卡雀絲坦是當屆星光大道收視率的最高點。「星光」的意義，是這場電影盛事的多國影人在金馬盛典共襄盛舉，更重要的是各地觀眾們的熱衷收看。金馬獎不會要閉關自嗨，所以，吸引各界關注是其中很確定的一大目標。「星光」重不重要？

攤開今年的頒獎嘉賓，主席李安以及台灣影壇有力前輩李屏賓、杜篤之、廖慶松、王童、李烈、葉如芬、魏德聖都受邀頒獎，對業界當然是德高望眾的引領指標；其他嘉賓參與支持值得讚賞，不過，老實說，其餘名單類似金鐘獎嘉賓，其實不該用比較級來評論這現象好或不好，而是對於觀眾的期待度，今年的台灣偶像演員們明顯變少，是沒有邀、不敢來或沒時間，當然都有萬般無奈。可是「星光」缺乏是實況。

當然，很多人會認為星光大道或台上嘉賓若是一大驚喜，也只是bonus；金馬獎重頭戲是當屆入圍電影人的榮譽光芒。因為過去融合了台、港、中、甚至星馬等地的影人，自然出現一定比例的明星入圍者。但如果未來，中國抵制繼續惡化，金馬獎得靠自己更加發光。

這關係到最根本的「入圍名單」。雖然這事無法主動製造，我們只能期望在中國開始排擠台灣從影人士的這階段，影人回流台灣，只能鼓勵趁此又「團聚」的時刻，能不能就「團結」地創造更多元更優質的作品，或如今年《返校》、《江湖無難事》和《下半場》等片之例，台灣業者可以更多納入藝術結合商業的思考。市場是電影的目標之一，群眾也是擁抱金馬獎的基礎。

「星光」如果有更大的聚焦力，無論對觀眾市場的共鳴度和參與度，偶像演員有實力表演也很需要被肯定，能聽到更多熱鬧的掌聲，金馬獎無庸置疑的地位，能錦上添花，何必被人以為孤芳自賞。

那麼在入圍名單上，能不能有更多觀眾當年喜愛推祟的電影或演員。沒有中港明星參與，台灣的明星魅力本就不輸。這是個陳年老問題，提名入圍者中，數十年來都靠不同組成評審不同口味判定；當然曾有過金城武、陳妍希、宋芸樺、柯震東這些更貼近市場的人氣提名，但畢竟總是少數。金馬獎不用刻意媚俗，但能不能在閉門開會時，增添更多元面向市場的思維考量。

這跟拍片很像，要背對觀眾堅持創作風格，但也得面對觀眾得到市場共鳴。電影是要跟觀眾溝通的，票房是繼續支持創作的一大力量。金馬獎在當前處境下，能不能比過去也納入更面對觀眾的思維，那不見得是要降低標準，而是在明星級演員達一定水準之上，盡可能給予亮相機會。

時代在變，風氣也要因應調整。金馬獎或許跟金球獎的體質不同，但雅俗共賞的方向是可以並行且持續加熱的。尤其在我們必須站得更穩的現在，除了自家影人的勇敢支持，也要更多觀眾的認同支持。

能說中國官方不斷抵制打壓一點影響都沒有嗎？中國電影和演員不准來了，港片被迫放棄報名，3座金馬獎導演的杜琪峯辭退評審團主席；珠寶及禮車廠商也陸續退出贊助，而且入圍本屆影帝的3位香港演員袁富華、太保、朱栢康也有其他理由表明無法參與頒獎典禮。

那麼，未來每一年都可能再冒出對岸奇招。金馬獎必須繼續堅持該做的事，評選推薦優秀電影。但在繼續集結華語電影人一年一度的團聚歡慶，甚至吸引華人觀眾的關注。這一點，值得深思。（張哲鳴／台北報導）